他的声音颤颤的,我不忍回头再看了一眼,突然发现,他的眼中有泪。。。
——题记
2008年,冰灾。
学校已经被迫放假,可以说县城陷入了半瘫痪,厚厚的冰层覆满了马路和人行道,举步艰辛。到处是冰,死一样的冷。水管冻结,停水;电线结冰,断电。天陷入一片白色的混沌。我关上窗,把头缩回到屋子里,站在窗前,没有回头。
我对着窗户的玻璃哈了一口气,打到玻璃上成了水,从我在玻璃上的倒影的脸庞上,滑落。屋子里也是死一样的冷,黑压压的。我想更冷的是我的心,它也在这冰雪的灾难中冻结,也陷入了黑暗中。
我的身后,一张小方桌,三把竹椅凳,桌面上一只红蜡烛无声的燃着,蜡泪缓缓淌下。母亲坐在一张竹椅上,双手插在胸前,头偏在一边,而父亲在另一张竹椅边,跪着。
“爸错了,再给爸一次机会…….”
他的声音颤颤的。
2008年冰灾,我10岁,我的家也陷入了灾难。我想,应该是爱被冻结了,这个家没有爱了,他不爱她,他不爱我不爱这个家。所以这冻结的东西会在冰雪融化的那一刻,于是要敲碎它。
“要不要给他一次机会呢?要不要在回头看看呢?也许…这里还有爱呢?….”
我这样想着。
可是之前已经回过那么多次头了,我望到的是什么?!我抱着电话嚎哭:“伯伯。伯伯,爸又喝醉了….”哐当!茶几掀翻了,果盘碎了,烟灰缸打了几个转滚到了电视机下。猛烈的争吵声,叫骂声….我想我的哭声已经被淹没了。“桓子,你家又怎么了?…”“呜呜…伯..爸妈…”泣不成声。然后电话线断了,电话摔碎了,回头望到了父亲血红的怒眼和满屋狼藉。于是那晚我们离家出走了。其实这样的争吵很多,只不过这次是最猛烈的而已,我觉得它吓跑了太阳叫来了雪女冰神,也许只是因为需要一场冻结。
还是别回头了。我这样想着,泪眼中的回头不都是血雨腥风吗?上次的回头不是怒视和斥责吗?难道要和上次回头说一样的话吗?
“你是谁?你不是我爸!”那次的回头我以作出判断,这个人,不爱我;这个家,没有爱。
“桓儿,爸错了,以后不会这样。”
他的声音颤颤的,突然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,也许我应该在看一眼,也许….
他的声音颤颤的,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,突然发现他的眼中有泪……他似乎还爱着我,这个家似乎还有爱。
于是那年冰雪融化后,冰化成了泪,爱也没有消逝。我想只因为我回头再看了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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