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冬的清晨,家中空无一人。我独自蜷缩在床的一角。
手机的屏幕闪了闪,我一扯,把手机和数据线拉到了我面前,看到这个正在我面前闪烁的头像,我有些愣了。
好像上一次和她说话,也是在这样一个深冬,她的面孔半虚半实,如即将落地的枯叶,飘忽不定,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形容的恰当了。记忆被抹上了幻影,我看得出她,但看不清。她的脸,似乎红彤彤的,她的声音也绕在我耳畔,声音有点儿像算命先生一贯用的口气,有点像风拂过湖面的声音。我的耳朵好像一下子失了灵,什么也听不见了。她转过身,抓起背包冲出了门,她的泪珠落在书页上,落在了友谊共存那个词上。
从春天,到夏天,到秋天,到了……冬天,她没说话,我记不起她的手,拍我肩时的感觉,记不起她的声音是像河水一样宁静,还是像山林的幽远,记不起她穿运动衣时的模样。我问自己,我是不记得吗?还是……我不敢去记忆……
我们的交流几乎在那天后消失了,可今天这时,我又盯着屏幕前的那个头像,我没看错,是她,是她,没有谁会这么幼稚了,我的双手几乎在颤抖,我控制不住。我强忍着告诉自己,不要那么大惊小怪,没有用处,控制不住。我划开屏保,点击我与她的聊天,我紧闭着眼,不敢多看,我害怕一睁眼,我会伤心。
“明年我要去外地了。”“不论怎么样,我还希望我要向你告个别。”“再见,永远再见。”
我捂着嘴。哦,是啊,我……怎么不记得了?幻影消失了。她明明讲过的,她要去外地啊……我忘记了……她的样子,声音清晰起来,我看清楚了,这下我看清楚了……
我在对话框里打上一行字,斟酌许久,又全部清零。
“你……你还好吧。”
屏幕上是一行字:
您暂时还不是他的好友。
我好像看见她强忍着泪水,对着我的头像看了好久,缓缓按下了删除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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