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一束阳光照进,像是盛满高脚杯的琥珀光。不远处,一只蝉静静地趴在树上,飞鸟洁白如雪,匆匆飞来又轻轻飞远……
初遇
“出发了吗?”
“还没,这……”
电话挂掉的“嘟嘟”声像是一根锋利的针,毫不费力地戳破了他积攒的希望。而此刻,在异地酒店空空荡荡的房间里,方便面上方的白雾渐渐消散。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打得人措手不及,昨天–除夕夜,他一接到主任的消息就赶紧出发去武汉前线。但是他的搭档在老家,赶不过来了,看样子只能独自去。
“让一下。”他连夜开车,终于抵达武汉大桥。他看到前面关卡检查,正好下车透气,一个姑娘推着自行车用力奔跑。
“同志,你也去咱武汉吗?”姑娘一边说着地道的武汉方言,一边稳稳地停下了自行车。她好像很累,一脸的疲倦。
“对!”他笑了笑,“我是医生。”
“我也是!”姑娘溢于言表的自豪让她不禁提高了音调,“看哪!”姑娘突然手指着后方惊呼道,
一支医疗队坐的大巴车正在缓缓驶来,阳光洒在车身上,照亮了“援汉医疗队”几个大字,也照亮了人们内心的希望。姑娘兴奋地招手,满足地说:“幸好我还是来了。无论骑多远,能去救人,帮助大家,我十分开心。”
“我走啦!”
姑娘跨上自行车后座,向前,向着武汉。那一刻他的心,感觉像是被什么充满了,阳光下,散发青春的活力。他和她素未谋面,只是偶然遇见。但幸运的是,他们拥有相同的目的。在路上,仿佛两束光交汇在这座英雄的城市。他这时忽然想起自己的搭档,手机一亮:“我就算骑自行车也会到武汉的。”搭档的话那么熟悉,再抬头,她倔强的背影就在前方,蓝天下周身像镀了一层金光……
约定
“醒醒,欸——”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,少年的笑盛满了脸庞。
他们自从上一次遇见就再也没见过了,两人分在不同的工作区。三个月转眼间过去了,听说武汉的樱花要开了,她很想看看。
“我们出去后,一起去看樱花吧。”他好像看破了她内心的想法,便如此约定道。
“樱花的花语是热烈的生命。”同事这么说,她随即举起了手机想拍照。镜头下大片大片的樱花,开得热烈,开得惊心动魄。她不忍打扰它们的美丽,举起的手机又放下了。似乎少了些什么,但又想不起来了。再抬头,他的背影忽然出现,他在花海中笑着……
“醒醒——”她睁开沉重的眼皮,世界仿佛刚从一片橘黄色的混沌回归清晰,阳光正对窗口直射,暖洋洋的。原来是一场梦。
“我刚去巡查病房,哪知道看到你在这睡着了。”他将她一把拉起,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,他的笑盛满了脸庞。“后天就走了,不如一起去看樱花?”
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,“好”脱口而出,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。
离开的大巴车缓缓驶离武汉。
“小时候的民主路,没有那么多人…”她轻轻哼着方言歌儿。
不要去等谁,所有的不期而遇都在路上。
“我们一定后会有期。”他、她都在心中暗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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