喧闹的都市,空乏无味。心绪悠悠,飘向遥远的故乡。记忆中,却难见那朦胧在晨雾的远山,难见那幽隐在密林的窄河,只能借着那顶草帽,回味故乡、回忆外公。
故乡的后山,有一个果园,果树棵棵挺拔,如守疆的战士。肥沃的土壤滋养着果蔬,它们贪婪地吮吸养分,茁壮成长。这一切,都要归功于外公。每天下午,他都提起锄头,戴起草帽去后山那果园,给农作物松土、浇水。我总是跟在外公后面,也戴一顶草帽,帮他干活。
我们的大小草帽,牢牢扣在头上,为我们遮风又挡雨。那是用细细的干草精致地编成的,虽朴实,但坚实耐用,闻起来,还有股淡淡的干草气味。就是这顶草帽,贯穿着我和外公的生活。
不久后,外公就病倒了。一连好几个月没下床。我们的草帽,挂在墙外,一时派不上用场。外婆说,外公太看重果园了,让他今后不要再去忙了。她语气严厉,但脸上却满是心疼。后来,外公好了,瞒着外婆又去。他还是带着那顶草帽,却再也提不动锄头了。而后山的土地,渐渐变得又干又糙。几棵果树还撑着,只是叶子都焉了,菜也几乎都发臭了。那曾经充满生机的乐园,一去不复返。
我险些哭出来,而外公好点后,却用力挺起腰板,去往着菜地,去往着这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果园。外公比我更爱它们,却只是笑了笑仰着头,不说话。几天后,他又提起锄头上后山去了。
又是几个月,已是初秋,果园植物长势喜人。复种后,拼命地长,跳跃地长。外公仍坚持每天打理。他戴着草帽,我也戴着草帽。我在果园里撒野奔跑。丰收时,一个大篓筐,装得满满当当,连我的小草帽也兜满了。
那个秋天,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的。
四季流转,那个带着草帽,忙碌在后山的背影,默默用行动告诉我:踏实耕耘,坚持去拼,一切收获都是值得的。
微风徐徐,撩动内心躁动,我已无法按捺住记忆飘飞,飞回那故乡,飞回到那山,飞回到那园。思念中,那个戴着那顶熟悉草帽的背影,还守在那儿,像守护神般,与那山融为一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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