靛蓝的夜空,闪烁的繁星,那窗外的树影如剪贴画一般,毫不真实。我躺在床上,睁着眼,依靠着路灯微弱的光,看着窗外,阵阵悔意和手足无措之意向心口袭来……
今天是星期天,完成课业的我打算放松放松,突然想起了《爸爸的花儿落了》里毕业时唱的骊歌,我不禁兴趣横生,搜来听听,听到一半时,父亲让我去书房帮他洗毛笔。我一边洗毛笔,一边不由得唱了出来,“等等,你再唱一遍给我听!”我转过身,面对他:“长亭外,古道边……”“唉。”父亲的眼神暗了下来,由那急切而热烈的目光变成了如死灰一般的眼神,“毕业时,同学们唱骊歌,一直以为是‘果道边’呢,就是咱村的那条道,我还经常特意去那里走走呢……”父亲不住地叹气,我站在那里,不知如何是好,那眼神,如一把匕首,刺进我的胸膛。
自己不也是这样?小学时,我的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燕子,而后来,我和她分隔两地,少有来往,禁不住想起了她最爱的燕子。有一次散步,我发现一家人的门梁下有一窝燕子,黑黑的羽毛,剪刀似的燕尾,我不禁笑了出来,抬头仰望,想起了那位友人,心生欢喜。此后,我都会在散步时故意来到这里,渐渐地,我们熟络起来,它们会飞到我的肩上,有时,我也带点食物给它们。只是记得,那时的日子,仿佛心心念念的,都是那一窝可爱的燕子。
直到有一天,我去了生物研究馆,我清楚而震惊地看到,与我结为朋友的“燕子”其实不是好友口中最爱的燕子,而是与燕子极像的另一种生物。那时,我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,心不住往下沉,那暗淡冰冷的眼神似乎连我自己都能接收到。
此后的有一段时间我的心情很低落,仿佛缺失了什么一般,在隐隐作痛。
在书房里怔了好久,我回到自己的房间,细细思考。书桌上放着一本未读完的书《美好》,我盯着那些字眼,突然,一个激灵,我那时缺失的是一份美好!
是啊,是一份美好,是一份错误的美好,躺在床上的我闭上眼睛,想起了父亲的眼神,这恐是这辈子我会记得最清楚的眼神吧!可那又有何用呢?我只能做的,只是珍惜自己心里剩下的可能“错误”的美好,和小心翼翼护好他人心里的那份错误的美好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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